定情
本出为原作第二出，上场时的李隆基已非盛世明君，他寄情声色，沉溺安乐。而杨玉环则刚被册立为贵妃。李隆基拿出金钗、钿盒与杨妃定情，愿与她“并翅交飞，牢扣同心结合欢”，杨妃也唯愿君恩“似坚金，钗不单分盒永完”。本出是李、杨爱情的发端，极写他们恩情美满，祝愿他们的爱情地久天长。同时也写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人对于杨妃即将失宠的悲剧命运的担忧，这是封建的帝妃婚姻制度所带来的必然结果。洪昇既珍重李、杨的定情，又清醒地看到了这种帝妃爱情背后的血泪。本出显示了洪昇艺术构思的精巧，金钗、钿盒既是李、杨爱情的象征，同时也起到贯穿剧情的作用。从《定情》到《重圆》，几乎在每个关键时刻都有钗盒出现。本出曲词华美而不堆砌，无论是明皇、贵妃，还是宫娥、内侍的语言都具有个性化的特点。
【大石引子·东风第一枝】（生扮唐明皇引二内侍上）（生）端冕中天[1]，垂衣南面[2]，山河一统皇唐。层霄雨露回春，深宫草木齐芳。升平早奏[3]，韶华好[4]，行乐何妨。愿此生终老温柔[5]，白云不羡仙乡[6]。
“韶华入禁闱[7]，宫树发春晖。天喜时相合[8]，人和事不违[9]。九歌扬政要[10]，六舞散朝衣[11]。别赏阳台乐[12]，前旬暮雨飞[13]。”朕乃大唐天宝皇帝是也。起自潜邸[14]，入缵皇图[15]，任人不二，委姚、宋于朝堂[16]；从谏如流[17]，列张、韩于省闼[18]。且喜塞外风清万里，民间粟贱三钱00。真个太平政治，庶几贞观之年[19]；刑措成风[20]，不减汉文之世[21]。近来机务余闲，寄情声色。昨见宫女杨
玉环，德性温和，丰姿秀丽。卜兹吉日[22]，册为贵妃。已曾传旨，在华清池赐浴，命永新、念奴伏侍更衣。即着高力士引来朝见，想必就到也。
【玉楼春】（丑扮高力士，二宫女执扇，引旦扮杨贵妃上。）恩波自喜从天降，浴罢妆成趋彩仗。（宫女）六宫未见一时愁[23]，齐立金阶偷眼望。
（到介，丑进见生跪介）奴婢高力士见驾。册封贵妃杨氏，已到殿门候旨。（生）宣进来[24]。（丑出介）万岁爷有旨[25]，宣贵妃杨娘娘上殿。（旦进，拜介）臣妾贵妃杨玉环见驾，愿吾皇万岁。（内侍）平身。（旦）臣妾寒门陋质，充选掖庭[26]，忽闻宠命之加，不胜陨越之惧[27]。（生）妃子世胄名家[28]，德容兼备。取供内职[29]，深惬朕心。（旦）万岁。（丑）平身。（旦起介，生）传旨排宴。（丑传介）（内奏乐。旦送生酒，宫女送旦酒。生正坐，旦傍坐介）
【大石过曲·念奴娇序】（生）寰区万里[30]，遍征求窈窕[31]，谁堪领袖嫔嫱[32]？佳丽今朝[33]，天付与，端的绝世无双[34]。思想，擅宠瑶宫[35]，褒封玉册[36]，三千粉黛总甘让[37]。（合）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前腔】[38]【换头】[39]（旦）蒙奖。沉吟半晌[40]，怕庸姿下体[41]，不堪陪从椒房[42]。受宠承恩，一霎里身判人间天上[43]。须仿，冯嬺当熊[44]，班姬辞辇[45]，永持彤管侍君傍[46]。（合）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前腔】【换头】（宫女）欢赏，借问从此宫中[47]，阿谁第一[48]？似赵家飞燕在昭阳[49]。宠爱处，应是一身承当。休让，金屋装成[50]，玉楼歌彻[51]，千秋万岁捧霞觞[52]。（合）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前腔】【换头】（内侍）瞻仰，日绕龙鳞[53]，云移雉尾[54]，天颜有喜对新妆[55]。频进酒，合殿春风飘香。堪赏，圆月摇金，余霞散绮，五云多处易昏黄[56]。（合）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丑）月上了。启万岁爷撤宴。（生）朕与妃子同步阶前，玩月一回。（内作乐。生携旦前立，众退后，齐立介）
【中吕过曲·古轮台】（生）下金堂，笼灯就月细端相[57]，庭花不及娇模样。轻偎低傍，这鬓影衣光，掩映出丰姿千状。（低笑，向旦介）此夕欢娱，风清月朗，笑他梦雨暗高唐[58]。（旦）追游宴赏，幸从今得侍君王。瑶阶小立，春生天语，香萦仙仗[59]，玉露冷沾裳。还凝望，重重金殿宿鸳鸯。
（生）掌灯往西宫去。（丑应介，内侍、宫女各执灯引生、旦行介）（合）
【前腔】【换头】辉煌，簇拥银烛影千行。回看处珠箔斜开[60]，银河微亮。复道[61]，回廊，到处有香尘飘扬。夜色如何？月高仙掌[62]。今宵占断好风光[63]，红遮翠障，锦云中一对鸾凰。“琼花”、“玉树”、“春江夜月”[64]，声声齐唱，月影过宫墙。褰罗幌[65]，好扶残醉入兰房。
（丑）启万岁爷，到西宫了。（生）内侍回避。（丑）春风开紫殿[66]，（内侍）天乐下珠楼[67]。（同下）
【余文】（生）花摇烛，月映窗，把良夜欢情细讲。（合）莫问他别院离宫玉漏长[68]。
（宫女与生、旦更衣，暗下，生、旦坐介）
（生）银烛回光散绮罗[69]，（旦）御香深处奉恩多[70]。（生）六宫此夜含颦望[71]，（合）明日争传《得宝歌》[72]。（生）朕与妃子偕老之盟，今夕伊始[73]。（袖出钗、盒介）特携得金钗、钿盒在此，与卿定情。
【越调近词·绵搭絮】（生）这金钗、钿盒，百宝翠花攒[74]。我紧护怀中，珍重奇擎有万般[75]。今夜把这钗呵，与你助云盘[76]，斜插双鸾[77]；这盒呵，早晚深藏锦袖，密裹香纨[78]。愿似他并翅交飞，牢扣同心结合欢[79]。（付旦介，旦接钗、盒谢介）
【前腔】【换头】谢金钗、钿盒赐予奉君欢。只恐寒姿，消不得天家雨露团[80]。（作背看介）恰偷观，凤翥龙蟠[81]，爱杀这双头旖旎[82]，两扇团
[83]。惟愿取情似坚金，钗不单分盒永完[84]。
（生）胧明春月照花枝[85]，（元稹）
（旦）始是新承恩泽时。（白居易）
（生）长倚玉人心自醉[86]，（雍陶）
（合）年年岁岁乐于斯[87]。（赵彦昭）
【翻译】
（春光明媚，骊山华清宫）
（李隆基引二太监上）
李隆基（唱[88]）：
盛世在位，
无为可治国，
山河一统归大唐。
雨露滋润大地回春，
深宫草木尽吐芳香。
太平乐，早早奏响，
春光美，行乐何妨。
愿一生沉醉在美色柔情中，
谁还羡慕那白云缭绕的神仙乡。
（念[89]）：
“韶华入禁闱，宫树发春晖。天喜时相合，人和事不违。九歌扬政要，六舞散朝衣。别赏阳台乐，前旬暮雨飞。”
（白）：
我是大唐天宝皇帝，以皇太子身份，入宫继承皇位。真心诚意任用贤才，先后委任姚崇、宋璟为宰相；接受劝谏，进言的人如流水。又相继任命张说、韩休为重臣。眼见得塞外边陲风清万里，民间斗米只卖三钱。真是太平盛世，好像回到贞观之世；不用刑法，社会安定，不亚于汉文帝时期。近来在处理军国大事的余暇，寄情于歌舞美色。昨日见宫女杨玉环，性情温和，姿容秀丽，体态丰满。特选定这个吉日，册封她为贵妃。我已经传过旨意，赐贵妃在华清池沐浴，命永新、念奴二宫女侍候更衣。又命高力士引来朝见，想必就要到了。
（高力士，二宫女执扇，引杨玉环上）
杨玉环（唱）：
君王恩爱从天降，沐浴后梳妆罢紧随彩色仪仗。
宫女（唱）：
六宫未见一时愁，
乔立金阶偷眼望。
（高力士进宫跪见李隆基）
高力士（白）：
奴婢高力士拜见皇上。贵妃杨玉环已到殿门等候宣旨。
李隆基（白）：
宣召进来。
高力士（出外）（白）：
万岁爷有旨，请贵妃娘娘上殿。
杨玉环（进宫跪拜）（白）：
臣妾杨玉环拜见皇上，愿我皇万岁！
太监（白）：
平身！
杨玉环（白）：
臣妾出身寒门，资质平庸，却有幸被选入宫中，忽受宠爱，加封贵妃，惟恐失职，辜负皇上。
李隆基（白）：
妃子是贵族名家之女，德行容貌兼备，封为贵妃，大称我心。
杨玉环（白）：
万岁！
高力士（白）：
平身。
（杨起身）
李隆基（白）：
传旨设宴。
（高力士传旨）（内奏乐。杨送李酒，宫女送杨酒。李正坐，杨傍坐）
李隆基（唱）：
国土万里，
遍征求窈窕美女。
谁能够合我意，艳压宫中群芳？
今朝上天赐予这美人，
实在是绝世无双。
前思后想，
皇宫内，将她独宠，
加封贵妃，
三千美人总该甘心避让。
（合唱）：
只愿啊，
恩情美满，
地久天长。
杨玉环（唱）：
承蒙皇上过奖。
沉思半晌，
我只怕庸姿俗体，
不配住椒房陪伴君王。
承蒙您的恩宠，
刹那间犹如人间天上，变化非常。
我应当学冯嬺挺身挡熊为皇上，
我应当效班姬随时劝谏辅君王。
永握红笔侍奉在君旁。
（合唱）：
只愿啊，
恩情美满，
地久天长。
宫女（唱）：
欢呼君王奖赏，
借问从此后，宫禁中
谁是第一？
好像那赵飞燕受宠在昭阳。
宠爱时，
应是贵妃她一人承当。
不必谦让，
金屋中梳妆成，
玉楼上歌声嘹亮，
为君王贵妃千秋万岁把酒上。
（合唱）：
只愿啊，
恩情美满，
地久天长。
太监（唱）：
恭恭敬敬抬头仰望，
皇上的龙袍辉映日光，
羽扇开合像彩云移动，
多彩的仪仗簇拥着神采奕奕的君王，
天颜欢喜对着那新妆娘娘。
频频进酒，
满殿飘香。
真可观赏，
圆圆的月亮闪烁着金光，
锦绣般的晚霞布满天上，
五彩的宫中已是黄昏景象。
（合唱）：
只愿啊，
恩情美满，
地久天长。
高力士（白）：
月亮上来了，请万岁爷退宴。
李隆基（白）：
我与妃子同到台阶前，赏一回月景。
（内奏乐。李隆基与杨玉环携手向前，众退后站立）
（唱）：
走下殿堂，
月色、灯光交相辉映，
我把这爱妃细细端详，
庭院鲜花比不上她娇艳可人的模样。
我们轻轻偎依低头相傍，
她鬓发闪月影，身上披月光，
辉映出娇美风姿，万般多情样。
（低笑，面向杨）
今夜里你和我多么欢畅，
风清爽，月明亮，
笑楚王与神女难比我俩！
杨玉环（唱）：
追随君王，游宴玩赏，
从今后，我有幸侍奉君王。
此刻站立在玉石台阶上，
天子的话语如春风吹拂着我的心房。
看缕缕香烟萦绕着五彩缤纷的皇家仪仗，
露珠儿沾湿了衣裳，
蓦然回首，痴情凝望——
重重金殿上，
甜甜美美睡着鸳鸯。
李隆基（白）：
提灯往西宫去。
（高力士应声，内侍、宫女提灯引李、杨行进）
（合唱）：
灯火辉煌，
银色的烛光下人影簇拥百千行。
回看处，一幅幅珠帘半开，
银河在遥远的天际微微发亮。
楼阁间架空的通道，
曲曲弯弯的走廊，
到处有香尘飘扬。
问一声“夜色如何？”
只见那——
月儿升高超越仙人承露掌。
今宵占尽好风光，
多彩的仪仗中红遮翠挡，
皇上与贵妃，
仿佛是彩云间并飞的一对凤凰。
《琼花玉树》、《春江夜月》，
声声齐唱，
月影儿悄然移过宫墙。
掀起帷帐，
慢慢扶着带醉的贵妃入新房。
高力士（白）：
回禀万岁爷，到西宫了。
李隆基（白）：
内侍回避。
高力士（念）：
春风开紫殿，
内侍（念）：
天乐下珠楼。（同下）
李隆基（唱）：
烛光摇动看花影，
月光映照在窗上，
我俩同把良宵欢情细细讲。
（合唱）：
不理会那别院妃子是否孤单寂寞嫌夜长。
（宫女为李隆基、杨玉环换衣，暗下）（李隆基、杨玉环并坐）
李隆基（念）：
银烛回光散绮罗，
杨玉环（念）：
御香深处奉恩多。
李隆基（念）：
六宫此夜含颦望，
（合念）：
明日争传《得宝歌》。
李隆基（白）：
我与妃子白头到老的盟誓，从今夜开始。（从袖中拿出钗、盒）我特地带着金钗、钿盒在此，作为与爱妃定情的信物。
（唱）：
这金钗、钿盒，
用百种宝石翡翠镶满。
我紧紧护在怀中，
珍奇地托在手上，
珍爱万般。
（白）：
今夜我把这对凤凰金钗啊，
（唱）：
送予你装饰发髻，
这钿盒呵，
日夜深藏在锦缎衣袖，
密密地裹着香纨。
愿我俩似金钗上的凤凰并翅交飞，
像金玉镶成的钿盒一样，
牢牢扣紧同心结终生合欢。
（李把钗、盒给杨，杨接过拜谢）
杨玉环（唱）：
谢皇上把金钗、钿盒赐赏，
我承受君恩不敢忘。
只恐怕我寒门愚质，
受不起帝王家雨露润泽。
（背看）
偷偷看，
金钗上凤凰飞舞钿盒上长龙盘，
爱煞我啊！美丽的双凤钗，
还有这两扇钿盒月儿般圆。
只愿啊，
我俩的恩情金子般坚固不变，
像金钗不单分，
似钿盒永团圆。
李隆基（念）：
胧明春月照花枝，
杨玉环（念）：
始是新承恩泽时。
李隆基（念）：
长倚玉人心自醉，
（合）：
年年岁岁乐于斯。
注释
[1] 端冕：此处指帝王的礼服。端，古代礼服；冕，冠类，古代帝王、诸侯、大夫的祭服，后来只有帝王才能戴冕有旒。中天：指日在天中，喻盛世。古史称尧舜时为中天之世，后来成为对帝王歌功颂德的套语。
[2] 垂衣：形容太平无事，垂衣拱手便可以治理天下。南面：皇帝的宝位坐北朝南，这里指在位统治。
[3] 升平：歌颂太平的曲调。词牌有［升平乐］。
[4] 韶华：美好的时光，常指春光。
[5] 温柔：即温柔乡，指美色醉人之境。汉成帝得赵飞燕，愿终老温柔乡。
[6] “白云”句：不羡慕白云缭绕的仙乡，汉武帝慕仙，追求白云之乡。
[7] 禁闱：指宫廷。古时称皇帝居住的地方为“禁”。
[8] “天喜”句：指大自然风调雨顺。
[9] 不违：遵从，顺利。
[10] 九歌：此处指夏朝的庙堂音乐。
[11] 六舞：周武王的《大武》舞乐共有六章，也被称为“六舞”。此处泛指周朝的舞乐。
[12] 阳台：据宋玉《高唐赋序》记载：楚襄王游高唐时曾梦会一位自称在“阳台之下”的巫山神女。于是旧时常称男女欢会之所为“阳台”。
[13] 前旬：前次。暮雨：仍指楚襄王与巫山神女欢会事。案：“韶华”八句是本出人物之一（唐明皇）的上场诗，原诗见《全唐诗》卷一明皇帝《首夏花萼楼观群臣宴宁王山亭回楼下，又申之以赏乐赋》。本剧中的上场诗跟下场诗一样，多为集句或改易前人诗句而成。为省篇幅，本书中一律只注不译。
[14] 朕：秦汉以后皇帝自称的专用代词。潜邸：旧时指皇帝即位前所住的地方。
[15] 缵（zuǎn纂）：继承。皇图：皇朝的版图，这里指皇位。
[16] 姚、宋：指唐开元时著名的贤相姚崇、宋璟。
[17] 从谏如流：听从规劝如水顺流而下，指帝王能虚心接受臣下的劝告。
[18] 张、韩：指唐开元时的贤相张说、韩休。省闼（tà榻）：指中央政府。
[19] 庶几：近似，差不多。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627—649）。当时是太平盛世，历史上称为贞观之治。
[20] 刑措：刑法废置不用。措，废置。
[21] 汉文之世：汉文帝时期，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减轻刑狱，社会安定。
[22] 卜：占卜。兹：这个。
[23] 六宫：古代帝王宫殿中，皇后妃嫔的住处。此指后妃。
[24] 宣：宣召。
[25] 旨：皇帝的命令。
[26] 掖庭：皇宫中的旁舍，即宫嫔居住的地方。
[27] 陨越：颠坠。后喻失败，失职。
[28] 世胄：贵族后裔。
[29] 内职：宫内妇女所任职务，这里指贵妃的身份。
[30] 寰区：广大的疆域。
[31] 窈窕：指美女。
[32] 嫔嫱：古代宫廷里的女官。
[33] 佳丽：美人。
[34] 端的：果然，实在。
[35] 擅：独揽。瑶宫：华美的皇宫。
[36] 褒：嘉奖，褒封，加封。玉册：刻在玉版上的文书。此指册封贵妃的文书。
[37] 粉黛：搽脸的白粉和画眉的黛墨，这里代指宫中美女。
[38] 前腔：南曲过曲部分连续使用同一曲牌时，后面各曲不再标出曲牌名，而写成“前腔”，与北曲中的“幺篇”或“幺”同。
[39] 换头：南北曲连续使用同一曲牌，而后曲的头一句与前曲头一句不同时，后曲称为“换头”。
[40] 沉吟：沉思吟味。半晌：半天。
[41] 下体：贱体。
[42] 椒房：指后妃居住的房子。因花椒气味芳香，性温，所以古代常用花椒来涂抹后妃居室的墙壁。一说椒多实，象征多生子息。
[43] 判：区分。
[44] “冯嬺（nì昵）”句：指冯嬺的故事。冯嬺是汉元帝的女官（婕妤），后被封为皇妃（昭仪）。曾挺身挡住从笼中跑出的熊，保护了元帝。
[45] 班姬：汉成帝的婕妤。成帝曾要求和她同坐一辆车，她谢绝了，劝皇上近贤臣、远女色。
[46] 彤管：红色笔杆的笔。宫中女史用这种笔记事。
[47] 借问：请问。
[48] 阿谁：谁，何人。
[49] 赵飞燕：汉成帝的皇后，长期受成帝宠爱。昭阳：昭阳殿，赵飞燕居住的地方。
[50] 金屋：指华贵的房子。汉武帝做太子时，长公主要把女儿嫁给他，问他觉得如何。他说：如果得到阿娇，就要修金屋给她住。
[51] 彻：响彻。
[52] 觞（shāng商）：古代喝酒用的器具。
[53] 日绕龙鳞：见杜甫《秋兴》其五：“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龙鳞，皇帝衮衣上绣龙的鳞纹。
[54] 云移：形容雉尾扇张开时光彩如云彩的移动。雉尾：野鸡的尾巴。这里指雉尾障扇，是皇帝的仪仗队所用。
[55] 天颜：旧称皇帝的容颜。
[56] 五云多处：相传天子所居之处有五色彩云，这里指宫中。
[57] “笼灯”句：化用周邦彦词“笼灯就月，子细端相”句。笼，笼罩。
[58] 梦雨暗高唐：用楚王游高唐，梦中与神女欢会的故事，后指男女交欢，参见前“阳台”注。
[59] 仙仗：指皇帝的仪仗。
[60] 珠箔（bó勃）：珠帘。
[61] 复道：高楼之间或山岩险要处架空的通道。
[62] 月高仙掌：月亮升得很高，超过了仙人盘。指夜已深。仙掌，即仙人盘。汉代宫中铸有仙人铜像，铜仙人“高二十四丈，大十围”，用手托巨盘以承接天上的甘露。
[63] 占断：占尽。
[64] “琼花”、“玉树”：即《玉树后庭花》，“春江夜月”即《春江花月夜》，都是歌曲名。
[65] 褰（qiān千）：揭起。罗幌：罗帷门幕之类。
[66] 紫殿：紫色的宫殿，指皇宫。
[67] 天乐：天上的仙乐。珠楼：用珠玉装饰的宫楼。
[68] 别院离宫：供皇帝游乐居处的宫室，一般都有妃嫔居住。此处指杨玉环之外的妃子。玉漏：古代计时用的漏壶，这里指时间。
[69] 银烛：银白色的蜡烛。回光：环绕四周的烛光。绮（qǐ起）罗：锦缎。
[70] “御香”句：皇宫深处承受了君王过多的恩泽。
[71] 含颦（pín贫）：皱眉。
[72] 《得宝歌》：即《得宝子》。宋人乐史《杨太真外传》“上喜甚，谓后宫人曰：‘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乃制曲子曰《得宝子》。”
[73] 伊始：开始。
[74] 攒（cuán窜阳平）：聚集。
[75] 奇擎：用手托。
[76] 云盘：指发髻。
[77] 双鸾：双凤金钗。
[78] 纨（wán完）：丝织品。
[79] 同心：这里指同心结，是旧时用锦带打成的连环回文样式的结子，象征男女相爱。合欢：此指男女相结合。
[80] 消不得：消受不了。天家：指帝王。
[81] 翥（zhù住）：鸟飞。
[82] 旖旎（yǐ nǐ以你）：娇柔美丽。双头：指两股金钗。
[83] 两扇：指钿盒的上下两扇。团
（luán峦）：形容月圆。
[84] 完：完好无缺。
[85] 胧明：朦胧微明的样子。
[86] 玉人：指美人。
[87] “年年”句：意思是说永远在这种生活中享受欢乐。斯，这。
[88] 唱：演唱。
[89] 念：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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