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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雅典的大学生活

哈佛百年经典(24卷):英国与美国名家随笔 作者:(英)威廉·梅克比斯·萨克雷 著


第三篇 雅典的大学生活

上一章行文将至一半时,我就恰巧地将话题岔开或可称之为偏离正题,这给大家添麻烦了。现在我得从岔开处开始找出一些问题。如果要继续探讨之前的隐喻,那么我就要言归正传,如果我想改变之前的隐喻,那么我就将重谈话题。

我希望我能将雅典的面貌展现在读者面前,带他们一览我们言谈中的大学。而这样做,目的不在于赞颂一座无宗教信仰的城市,不在于否认该城市的诸多丑恶面,也不在于隐瞒该城市的道德建立在大智慧之上。恰恰相反,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描绘这些事物本身。换句话说,目前为止就想让大家看到什么是大学、大学的机构及其思想、大学的种类及其生源,以及大学需要什么外部援助和支持,以完善大学的类别、获得更多的生源。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想象来自斯基泰、亚美尼亚、非洲、意大利、高卢等国的大学生,他们经过萨罗尼克湾的颠簸之后(他们来雅典的必经之路),最终到达比雷埃夫斯。他们的地位和所属的阶级完全由大家的喜好决定。或许他们会贴上标签,从王子到农夫,各类阶层有所不有。或许他是克莱安西斯,曾在公开比赛中当过拳击手,那么他是如何下定决心来到雅典寻求智慧的呢?或许如果他恰巧来到大洋彼岸,那么他对雅典的爱又从何而来?但一切已成事实:他随身只带三德拉克马(古希腊银币)到雅典,靠拉水、装车、当仆人维持生计。他喜欢所有的斯多葛派哲学家,无论是恬淡寡欲的、傲慢无比的,还是目中无人的,都受到他的青睐。贫穷的大学生从每日的生活费中拿出一欧布鲁斯(古希腊价值1/6德拉克马的硬币)作为听课费交给导师。他的进步很大,以至于齐诺死后他竟然成为那所大学的继承人。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写至高无上的圣歌的作者,他写的圣歌是同类经典诗歌作品中最华丽的篇章之一。然而,即使他已经当上了校长,他依然像一名苦行僧,继续长时间辛苦地工作。据说有一次,大风将他的大披肩吹到一旁,路人发现他居然没有穿其他衣服——就像德国大学生只穿外套,带一把双管枪就去海德尔堡一样。

或者他是画廊学派的一名信徒,比同学派的其他信徒更早崇尚自然恬淡、清心寡欲。他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到了这座城市!这种方式与罗马的君主以及哲学家马库斯的进城方式没什么区别。以前还年轻时,他将教授们从雅典召集来为他服务。而现在他从生命的尽头回来,以战场上胜利者的姿态对这座智慧之城表达谢意,并顺从大家的意思参加艾留西斯的秘密宗教仪式。

或者他是一个前程似锦的年轻演说家,若不是因为心肺虚弱不能过激演讲,他才不会一边口若悬河地挥洒自己的修辞天赋,一边怜惜自己的身体。他就是西塞罗,他会在雅典短暂逗留。在他流芳百世的职业生涯开始之前,他会暂时忽视小亚细亚和那里的城市。他是如此喜欢在雅典短暂逗留,以至于坚持送比他当时逗留雅典时的年龄更小的儿子到大洋彼岸的雅典。

且看看从亚历山大港来的人吧(因为我们对过往的人或事并不十分关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航行中即将淹死时惊险地逃过一劫。他在雅典呆了八到十年,课堂上没学到一点拉丁文,却想着这足以让他完成在希腊的写作,并相信自己会成功。他是个严肃的人,别人很难理解他。有些人说他是基督教徒,有些人说他基督异教徒,连他父亲也说不准儿子是哪类教徒。他的名字叫格雷戈里,他来自卡帕多西亚,不久之后成为一位杰出的神学家,希腊教会主要的博士之一。

或者他是贺瑞斯,一个身材矮小一头黑发的青年,他的父亲让他在罗马接受高于自己社会地位的教育,现在他的父亲又要送他到雅典接受教育。传言他给诗歌带来了新思潮:他不是一位英雄,知道自己很优秀,但当时却热衷追捧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追随布鲁图和卡修斯参战,而后在腓力比战役中弃盾而逃。

或者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他的名字叫攸内匹阿斯。尽管他到雅典的旅途不长,但晕船、行动受限、甲板上极差的生活条件还是让他发了高烧,当晚船在比雷埃夫斯靠岸时,乘客们纷纷下船,他却不能站立。与他同行的老乡背着他,将他带到了船长的朋友、当时的名师普洛阿尔雷修斯家,正是这位老师的名气使年少的他来到雅典。他的老乡们十分清楚,他们走进什么地方,在得到学生的许可之后,他们闯入哲学家的房子,虽然天色已晚,哲学家看上去已经休息了,而且打算让他们打消求学的念头。但是,这位哲学家并没举行什么仪式就收他为学生,这一点并不显得无礼,因为老师答应地如此轻松。初到者通过奇特的引见在大学获得了一席之地,但这并不是为了与雅典保持一致,因为他所预见的雅典就是一个充满年轻的暴徒,却没人假装要管的地方;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人无论怎么竭尽所能都能活下去的地方。老师本身不能对课堂上众多学生提出的或幽默或固执的想法有所警戒吗?然而,普洛阿尔雷修斯对攸内匹阿斯关爱有加,告诉他许多雅典人生活的奇妙故事。普洛阿尔雷修斯自己曾经和一个叫赫费斯提翁的人一起上过大学,他们甚至比禁欲主义者克莱安西斯过着更清苦的生活。因为他们两人只有一条斗篷和一床旧床单,此外一无所有。所以,当普洛阿尔雷修斯外出时,赫费斯提翁就躺在床上独自练演讲;而当赫费斯提翁穿斗篷时,普洛阿尔雷修斯就必须躲在床单下。有一段时期,英国大学曾经出现市民与大学生之间激烈的宿怨,以至于教授们不敢在公共场合授课,害怕出现暴力事件。

然而,像攸内匹阿斯这样的大学新生很快就习惯了雅典流行的风俗。他作为一个几乎没进过城的人,得到一群年轻大学老师的不断训练,并不显得笨拙无知。第一眼看去,人们会惊叹他的幼稚。但是,类似的行为举止在中世纪大学中习以为常。没过几个月,学术期刊告诉我们什么人才是严肃的英国人,教会我们实事求是做计算,给予我们赚钱的欲望,用雪球在各自不可冒犯的地盘扔来扔去,在地方官阻挠我们行使男生特权时公然反抗。所以,我想我们必须将这些事归因于人性中这样或那样的因素。同时,新生被一群新伙伴们围着,他们吓唬他,取笑他,作弄他,无所不用其极。有的人假装彬彬有礼地跟他说话;有的人则凶恶地跟他说话;甚至有的人把他带入面孔严肃的游行队伍,从阿格拉一直到巴思,游行者靠近他时发疯似的对他手舞足蹈。不过,这差不多接近考验的尾声,因为巴思似乎是某项活动的起始地;这位新生随即会收到斗篷或大学礼服,那些让他吃尽苦头的人也会安静地离开。曾经还有一个新生免受这样的折磨,他甚至比圣格雷戈里本人更严肃、更高傲:可这并非出自其性格的力量,而是模仿格雷戈里,他逃跑了。格雷戈里是他的知己,已准备好当他到雅典时保护他。他就是另一个圣人、博士,伟大的罗勒。之后,(读者会发现)还有格雷戈里,不过他是教会的一名新教徒。

让我们把话题转回到一位大学一年级学生。尽管他已穿上他大一时的校服,然而他的烦恼并未结束。他到底寄宿在哪里?他应该应付谁?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在哪儿,就发现自己被一伙男生抓住。他们就像在楼梯平台上的外国搬运工,抓起迷茫困惑的陌生人的行李箱,并把一打卡片猛推到他不愿接受的手里。年轻的陌生人受到这个教授或那个辩论家的逢迎者们的纠缠,这些逢迎者都梦想赢得名誉和大量财富。我们可以说,他逃过了那些逢迎者的纠缠,但是他不得不为自己选择出路。说实话,我已经赞扬过这座城市,尽管砖木结构的公寓都住满了有血有肉的人(尽管人们总是期望着那个地方有宏伟大厦),但是,那公寓看起来比不上人们印象中有趣而荒谬的希腊或土耳其城镇公寓。一幅生动活脱的伊尔力坡里画面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位作家说:在英国发现大量破破烂烂的附属建筑物,它们是一些摇摇晃晃、古老破旧的廉价公寓,没有遮蔽的厚板,瓷砖结构,其实就是小棚屋和牲畜栏。而我们在路旁、鱼市场以及河岸边都很少看到这些破旧倒塌的附属建筑物。倾斜而裸露的小山使得这些破旧的建筑物倒塌,房屋之间留出了空地,而这些空地被人们铺成街道。条条道路环绕着城镇,快车道很窄,城市有别,各自矗立着独立的房屋,有的房屋在坡上,有的房屋在坡下,有的房屋沿着平直路,直到路的尽头。这时,你会对伊尔力坡里有了真正的了解。我想问的是,这样一幅画是否与古代缪斯女神的特殊地位相符?有学问的作家清楚地为我们叙述到,雅典的房屋大多低矮破烂;街道狭窄弯曲;商业楼矗立在快车道上;楼梯和走廊大多被向外开着的门堵住。这正是一幅绘画的大巧合。尽管史料对此并无记载,但我一点也不怀疑,颠簸的车厢在快车道无法通行,同时地下排水管穿过快车道。雅典似乎在这些方面不如同时代的其他城市。一个老人说:一个陌生人也许会怀疑他是否真正看到雅典。

我不得不接受所有这些关于雅典的景象,但是回想起来,雅典是智慧与美丽的家园,而不是低劣的表面机械与物质文明的造物。当你为自然和艺术所吸引时,你怎么会在室内停止计算因那些瓷砖而上调的房租费?你肯定会提出,这样的寝室应该有桌子、凳子和睡觉用的木板。你肯定还会提出,在大陆的某个地方有与你的室内不同的房屋,这样的房屋可能是非洲马加利亚或叙利亚的人造窟洞,并不完美。假想你没到过雅典,没挤过楼梯,也没找过壁橱,只是来看看听听你在其他地方没有看过或听过的东西,那么,你在室内能获得什么样的食物?你待在那儿自我感觉会好吗?你想在那儿读书吗?你的书在哪儿?你期待在雅典买书吗?——你估算过高。事实是,我们生活在19世纪,各种希腊古籍已装在我们的记忆里;自从前人写了希腊书籍,那些书复制本就开始流行。但是,你不必去雅典买那些书,你也不可能在雅典买到。说起来很奇怪,19世纪正是柏拉图的书籍兴盛的年代,据说在雅典整座城没有一家书店。要知道,奥古斯图斯时期才开始有图书贸易。我怀疑图书馆是阿塔鲁斯或泊托乐米伊斯创办的。我想知道是否雅典在哈德良时期才有阿塔鲁斯或泊托乐米伊斯开办的图书馆。学生们所读的书或所听到的故事都出自雅典,而不是他自己想读的。

这位大一学生一大早就离开他那狭窄的小屋,直到晚上才回家。当天气寒冷、地上潮湿时,他睡的地方像牛栏或狗窝,远称不上一个家。他出门,既不去读时报,也不去买书籍,而是去呼吸不见影子的天才们所呼吸的空气,用心学习口语化的鉴赏佳作。出门离开房屋破烂倾斜的城镇,他就轻轻地把阿克洛·泊里克安的书抓在右手,把阿尔帕古斯的书抓在左手,到神庙学习菲迪阿斯的雕塑,到迪奥斯库里庙欣赏波吕格诺图斯的绘画。我们知道的只是索福克勒斯和伊斯齐鲁斯表面的东西,但是,如果去雅典旅行,那么就会明白一首悲剧诗歌是怎样写成的。他要么去南边的剧院,逐字逐句地观看戏剧,倾听演员歌唱;要么去西边的城市广场,到那儿听利西阿斯或奥多西德斯的祈祷,或者聆听德摩斯蒂尼的演说。他继续向西走,沿着西门安装的水平窗,就会看到周围的雕像、门廊和门厅。它们各自代表一种才华和技能,远可满足一个城市的所需。这时,他来到著名的凯拉摩斯,这里有私人的坟茔。身临此地,我们不得不想起最崇高、最感人的演说家伯里克利自己为生命演说的哲学颂词。

再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了更为著名的研究院。该研究院的名称是由某大学给取的,院里有一道风景铭刻在他的心里直到永远,还留下很多的美感:地方之美、丛林之美、雕像之美、寺庙之美以及基菲索斯河之美。老师和同伴教他多门课程,但是他的心里只留恋一门课,那就是柏拉图的演讲课。从柏拉图的演讲课中,他感受到一个完整且内在的东西,这样东西永恒不变,比任何其他东西都重要的。它在他的生命历程中具有相当的意义;永驻记忆,燃烧思想,与心灵结合直到永远。这是活着的人用他同伴的魔力追求或好或坏的东西。他的本性促使我们靠他人来创造美德、才华或名利,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事吧!据说,西班牙人旅行到意大利只是为了看李维,看完李维就回国。我们这位年轻的陌生人在旅途中除了有逼真的视觉和感受到的柏拉图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他进演讲厅却没听演讲,进体育馆却没训练,他有一些教育方法和一些东西可以告诉他孙子。

但是,柏拉图不单是一位哲人,人们也没看过柏拉图在这个美好的地方接受过什么学科的教育——哲学领域和范畴的教育。大学是人类几百年前创建的;它们暗含着一种隐居生活,这种隐居生活至少对雅典人来说是一种很自然而有规律的生活。雅典哲学家的自我吹嘘,使得人们靠仅有的自然力量加上贵族和伟人的爱,便实现了其他名人靠勤劳的训练才能实现的成就。他们所有人都接受同一种教育方式。我们已从雅典卫城开始追逐这位年轻学生近百年的漫游历程。现在,他好像就在那所学校里,学校没有庄严的拱门,也没有五颜六色的彩窗作为标志。哲学存在于校园之外。校园内没有紧张的气氛压迫大脑或燃烧眼睑,也没有冗长的会议使大腿麻痹僵硬。伊壁鸠鲁躺在他的花园;芝诺看起来像一尊神站在门廊边;焦躁不安的亚里士多德在城市的另一头,好像在对抗柏拉图,让他的学生步行走到他的演讲厅。我们这位学生已决定让自己成为泰奥弗拉斯托斯的信徒。泰奥弗拉斯托斯一位不可思议的老师,凝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两千多名学生。他自己是莱斯博斯岛人,大师及学生从世界各个地方来到这里创建了一所大学。一定是邀请到了这么有能力的老师,否则雅典怎么聚集起这么多的听众?在领土范围内,大学的概念意指学生的数量及其质量。阿那克萨戈拉来自爱奥尼亚,卡尼阿德斯来自非洲,芝诺来自塞浦路斯,普罗塔哥拉来自色雷斯,高尔吉亚来自西西里岛,安德罗马库斯来自叙利亚,普罗阿尔斯来自亚美尼亚,希拉里乌斯来自比森里亚,菲里斯库斯来自塞萨里安,哈德良来自叙利亚,不一而足。罗马以民事自由而出名,雅典则以思想自由而闻名。他没有狭窄的嫉妒心,不与教授作对,因为他并不是雅典人;他们具有天赋和才能,这些条件让他们在雅典创办令人尊敬的大学。大学有兄弟会的概念而没国籍的介意——有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国籍理念。

在大学,思想摆第一位,因为思想是学术体系的基础。但是,大学很快带上思想,并在自己周围收集财富的礼物和生活的奖品。随着时间的推移,智慧不是裸露的斗篷,而是以破衣烂衫开始,以细服麻衣结束。大学教授既尊贵又富裕,大学生以教授的名气声称自己的国籍,并自豪地称自己是教授的同胞。这所大学在四大国家开办分校,因为中世纪(即四世纪中期)称普罗阿尔斯、东方的赫费斯提翁、阿拉伯的埃皮法尼乌斯以及深海静体的迪奥菲安图斯为分校的校长和代理人。这样,教授既是委托的代理人、陌生人和拜访者的大师,也是学校的校长:来到这所大学的卡帕多西亚、叙利亚和西西里亚的年轻人在他的保护和鼓励下努力学习,并以他为榜样。

即使雅典的大学尚未成立一百年,柏拉图就已经在当时受到人们的尊崇。他在赫拉克勒亚有一幢别墅,把自己的遗产捐赠给他的学校,其财产留在学校里,这样不仅安全,而且能结出成果。这在八百年前动荡的希腊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伊壁鸠鲁拥有一座花园,并在花园里演讲,这也成了他的宗教财产。可在罗马时代,政府慷慨地举行了关于语法、修辞、政治和哲学等四场演讲。一些教授自身就是政治家或高职人员,他们成天戴着最喜欢的研究头衔这顶帽,且乐此不疲。

像这样的赞助能给我们所关注的新生一些补偿,用来改善他们简陋的宿舍环境,让他们远离粗暴的室友。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每个地方都有声名狼藉的人和受人尊敬的人或者几乎无人不晓的人。这天,人们来到同一所大学,带着矛盾的表情,发表矛盾的声明,根据自己的需要找到不同的社团。如果你相信好的一面,事情就会朝好的一面发展;如果你相信坏的一面,事情就会朝坏的一面发展。美德和礼貌存在于少数地方,处于不利的状态,情况就是这样。比如希罗德·阿提库斯,他即使抛弃财富和地位,也要支持高雅的哲学,这就是一种收获。议员是一个有大笔财富的继承人,他愿意把生命奉献给教授一职,并且用自己的财富资助文学。他总共给了辩论家约八千英镑作为三次演讲的酬金。他在雅典建了一个六百平方英尺的体育场,全部由白色大理石砌成,这个体育场足够容纳整个雅典的名人望族。他建的戏剧院用雪松雕刻而成。他还有两套别墅,一套在他出生的地方——马拉松,离雅典十多英里;另一套在塞菲斯亚,离雅典六英里。他在那里聚集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别墅建在茂密的树林中,有长长的拱形游廊和用以洗澡的干净水池,能吸引夏天的游客。从来没有如此辉煌的演讲厅,把来自罗马、希腊和小亚细亚的机敏学生紧紧聚集在一起。知识肤浅的人、普通的游客、哲学家和流浪汉都在一个招待会上见面,他们总是彬彬有礼。我们从有些背景资料的记载可知,他以机敏的应答而出名。当然,根据具体情况,他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罗勒是一位有足够魅力吸引别人的年轻人,人们总是分配给他要求极高的任务。你可能会认为,他的魅力会让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可他自己却把雅典作为追求的目标。他对自己不满的是,人们以他的优势来获利。索菲罗纽斯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他在政府中高就;约塞比乌斯是其中的另一个,那时是索菲罗纽斯的知心朋友,后来当上教主。克理索也被提名,他后来受到朱利安国王提拔,管辖西里西亚。朱利安自己在雅典时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记忆,至少格雷戈里知道这一情况。另外朱利安也提到,他随后掌管土地税。在雅典学生中,我们发现大概有抱着美好社会理想的一类人,这类人是有信誉的政党成员,如格雷戈里和罗勒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和世界著名的基督教组织有着紧密的联系,受到人们崇高的尊敬和爱戴。当两个圣徒都离开时,其同伴抱着想改变他们的目的来到他们身边。罗勒坚持,但是格雷戈里却妥协,后者转到雅典,在雅典待了三个月。

  1. 提图斯·李维(前59—17),古罗马历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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