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
一进交大,就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时还未开课,一天,一位大四的学长来找我,说要我去参加一个考试。我想既是老学长来找我,就完全听他的。到了考场,我才发现是大同大学的入学考试。考题并不难。我写了一会,发现纸不够了,就到前面去要一张纸。这时,监考老师就仔细看了我一会。然后拿出一张照片来比较,他对我说:“你不要继续考了,出去吧!”他就把我请了出来。这位同学一句话也没有,也没有怪我,也没有向我道歉,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枪手”,是用别人代考,是不道德、不合法的。这是我到交大上课以前得到的一个打击和教训,幸亏以后再没有遇到了。
除了紧张的学习,最值得怀念的就是交大的同学。新生住在中院楼上,与我同室的有任朗、潘继庆、杨锦山、刘培德、陈鑫南。大家同去上课,同去吃午饭。一、二年级时多在校内食堂包饭,三、四年级则多半到校外饭馆买饭票,我们常去川帮的适中楼,机械系级友一同去吃中饭的还有徐绍梯、冯显耀、张楷,大家讲笑话,其乐融融。
因为入学考试标准高,同学的程度也都不凡,而且每班都有几位杰出人才,这也是大家乐于称道的。毕业时去看通告,沈家桢得了斐陶斐奖,因为他平均分数在85分以上而且品行为甲;而徐绍梯分数也在85分以上,但品行不及格,所以全班只有沈家桢得此荣誉。如今,几位大学同学都成绩斐然。譬如,吴祖垲、任朗、姚诵尧,在海外的沈家桢、魏重庆、徐绍梯等。
吴德楞(右)与张钟俊教授(左)合影
在交大,每周一有周会,校长黎照寰用极重的粤腔讲普通话,十分难懂,倒是同学包新第模仿他的演讲比较容易懂,自然都是笑话。当时交大女生很少,差不多看不见,不料快毕业的时候,知道锦山和栋臣要好了,真是难能可贵,大家都很羡慕。
学校体育馆和游泳池设备很好,可是对于普通学生却没有太多益处,因为没有教练指导。对于单杠、双杠、吊环等只能胡乱动动,没有正规学习的机会。我们的健身活动由任朗提议,每夜11点熄灯之后到大操场,在黑暗里跑几圈,潘继庆和我跟他跑。除了跑步和踢球,在上海4年,一场电影都没有看过,现在想来未免觉得奇怪。
上学的时候,国难当头,为了反对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主义,学生们举行了示威运动。我们拥护学生会的领导,连夜徒步从徐家汇走到江湾市政府。快到时,边走边睡,走了一整夜,非常辛苦,但是无人有怨言,只觉心里气愤,总算做了些事。还记得一次,几位同学去游兆礼花园,那时它属于公共租界,在公园内小径上行走时,对面走来一名英国军官,他昂首挺胸,旁若无人,一人走在小径中央,以为别人必须让路,而杨锦山同学气不过,不但不让,也昂首向他走去,两人一碰,那军官就要动手。杨锦山是足球键将,并不示弱,其余同学把军官包围起来,跃跃欲动。那军官一看寡不敌众,不愿吃眼前亏,悻悻地绕道走了。大家听了这个故事无不哈哈大笑。我便想到在育英中学时,地理课李寓天老师一方面讲地理,一方面讲历史,讲述我国边疆被列强蚕食,国家多少年来受列强欺辱的史实,使我们铭刻在心。交大同学也都有同感,指望有朝一日能雪耻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