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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释痛苦

鱼肚白点亮的记忆 作者:徐淑云 著


阐释痛苦

不论幸福缘于什么,都是令人深深陶醉的。与此相反,痛苦更容易突然降临,让人刻骨铭心。或许上帝赋予人性中愁苦的成分更多一些,所以在人生旅途中,幸福的时刻总感短暂,而痛苦在某段时日里尤显漫长。

梦想破碎,原本充实的生活变为敷衍是痛苦;瞻念未来,前途无望是痛苦;无依无靠,孤立无援是痛苦;忍痛割爱,难舍难分是痛苦。痛苦是揪心的离愁,痛苦是缠身的别绪,痛苦是冷冷清清的感觉,痛苦是心神不定的寻觅。痛苦还是凄凄惨惨的心境和个人遭遇的缠绕;痛苦更是疾病的折磨,面对死亡的恐惧、天灾人祸降临时的无助和国破家亡时的绝望。

痛苦有轻有重。轻者有生离之痛、失意之痛、挫折之痛;重者则是死别之痛、绝望之痛。轻者为暂时之小痛,重者是永恒无望之大痛。痛苦有大有小。傲视痛苦,将其视为财富,像金子一样收藏者,痛大亦小;沉浸于痛苦,画地为牢,作茧自缚者,痛小亦大。能感悟痛苦,在痛苦的磨砺中得以净化而获升华者是智者;任痛苦恣意毁灭殆尽者是懦夫;能彻悟痛苦,达到“生不忧,死不惧”的通达境界者是圣人;畏惧痛苦,在痛苦面前退却逃避者是愚者。

可以说痛苦与生俱来,时常与生命相伴而行。回望沉入岁月深处的先人们,从天子到平民,有谁能摆脱命运带给他们的痛苦呢?南唐后主李煜,虽贵为天子,但沦为俘虏的切肤之痛,在“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的词句中表达得淋漓尽致;一代词人李清照,经历了外寇侵扰和丈夫亡故的巨大悲痛后,将痛苦融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词句里。他们的伟大之处就在于经历了痛苦的磨砺后,对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使词风油然升华,使清丽凄美的词句超越时空而获得永恒。

痛苦的极致,莫过于死亡,能坦然面对者,令人肃然起敬。古希腊学者阿基米德,能在罗马军队攻城的危急时刻,专心求证数学题,城破而面对死亡时,唯一想到的是把题证完。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在饮鸩之前说道:“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只有神知道。”在这些堪称智者、圣人的先哲面前,我们生活中的失意、挫折,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多么的不足挂齿,又是多么的不能称其为痛苦啊!相比之下,还有什么痛苦不能释怀呢?

2000年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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