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爱的氛围
睡成一支缠枝莲
◆文/叶倾城
她身体曲成弧度,双手张开,是永远的守卫,哪怕,在睡梦里,也要做童话里守护的天使。
熏风午后,先生用数码相机为小睡的她与女儿拍下一组照片。
照片上,5岁的女儿睡得横七竖八,嫩胳膊嫩腿都张着,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更像是一朵天真无忌的剪纸娃娃。
但令她诧异的却是照片上的女子,侧卧在粉紫银灰雨点儿床单上,头靠在枕上,腰背抵住床沿,身体弯成半圆,双手微张,隔着半尺遥遥护守着女儿。墨荷长发半挂于床缘,翠绿真丝睡裙,女子睡姿静美。
“这是我吗?”心里想着,她忽然不认识自己了。
她睡相之恶,向来是众人笑柄。
幼儿园时期,几乎每天都有一个与她合睡的小朋友被蹬哭;9岁,家人早晨起来,发现来做客的小表妹蜷缩在沙发上过了一夜,眼泪汪汪:“表姐踢我……”;大二那一年,全寝室女生被“咚”一声惊醒,唯有滚到床下的她,犹自蒙被呼呼大睡。最权威的自然是先生,每每一副罄竹难书状:“那一次我们在庐山……”她扑上去堵他的嘴。
“从几时起,自己开始睡姿如弓了?”她极力回想,是初为人母吧:一小团粉红的肉抱在怀里,轻得不像人身,却哭,咯咯笑,打喷嚏,是小精灵错投人间,大人稍微一不留神,就会回返天堂。太知道自己的恶睡相,太怕自己会压到女儿,无论多累,睡得多死,她身体的线条总是醒着,如锦瑟新调,绷得极紧,偶尔翻个身,已经惊醒,无端的一头大汗,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
她从不知道,睡觉竟会如此辛苦,这是她有女儿后的感觉。
女儿甚得她的真传,一两岁,睡觉时就会以肚皮为圆心,自动旋转。三四岁,不甘蛰居小床,一定要上大床;上了大床,就像《伊索寓言》里进了帐篷的大象,步步进逼。难以想象,女儿小小的身子,要占掉整张床的四分之三。
而她退得步步为营,最后只剩了床边的半席之地,不能放纵自己掉下去,也怕自己守得不够,女儿从手脚的间隙滑落床下。身体曲成弧度,双手张开,是永远的守卫,哪怕,在睡梦里,也要做童话里守护的天使。
每一个母亲都如是,她亦如是;而她的女儿,将来也会如是吧。女子生于血肉,再生血肉,所有的母亲们啊,都走过相同岁月。
看到照片上翠衣的自己,她恍惚看到一支温婉谦卑的缠枝莲。
爱的天空
母爱是水,无色无味;而孩子则是一条鱼,时刻离不开水的呵护滋养。水从来都不会告诉鱼儿,它缓缓而流,为的是给鱼儿奏一曲动听的摇篮曲,让它睡得更安稳,更舒适。母爱就是这样,默默无声,点点滴滴都是为了儿女的成长。如此细微的爱,你体会到了吗?
母亲节试写母亲
◆文/罗兰
多数的母亲们,做着一切幕后的功臣,付出了鲜为人知的牺牲。而她们的子女,或许终其一生,也未曾有机会来体味与反省。
多年来,我未曾写过关于母亲的文章,关于父亲的倒写了不少。
不写母亲,有两个心理上的因素起初是因为感情上的淡漠,后来是因为良心上的歉疚。
自幼,我就和父亲比较接近。长大之后,又和父亲比较谈得来。我天性比较喜欢外界的事物,童年时,就只乐意在户外、原野、田庄,和大自然在一起。所向往的是遥远的地平线外那不可知的世界,对实际的家庭生活深感不耐。而母亲,偏偏是个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就终年忙着家事,无暇去“抬头看天外”的尽责的主妇。我天天所盼望的,就是父亲快些下班,因为他几乎毫无例外的,在那天气干爽、绝少下雨的北方,一下班,就带我们几个小麻雀般的孩子,跑出家门,去野外看芦苇,看野花,听鸟叫,看晚霞,或听“大兵”唱歌。
而母亲和我的关系,却是教我怎样剥韭菜,怎样剥蒜头,怎样扫地、擦桌椅和怎样做针线。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母亲教我缝一种很精细的接缝,把两块布边用针细细地缝上两道,钉在一起,无论反面正面,都绝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叫做“净缝”。那种“布”,又密,又硬,需要先用蜡烛打上一层蜡,才可以扎得动。七八岁的我实在指挥不动那根细针,结果,不是戳破了手指,就是把针弄断。一连几个钟头,在那里低着头吃力地缝,脖子都痛了,还弄不完。勉强做完了,又往往通不过母亲的检查,要我再找两块布,重新缝过。于是,我就更盼望父亲回来解救。
我有6个弟弟妹妹,母亲给我的印象就总是在害喜、推摇篮和一面喂奶一面手中不停地缝着孩子们穿用的衣裤。烦的时候,就骂我们“不听话”,说我们“只会磨她”。其实,她是个相当漂亮的母亲。娇小的身材,即使生了7个小孩,也丝毫都不臃肿。白净的皮肤,笑起来有两个小小深深的酒窝。又会赶时髦,凡是新流行的发式与时装,她都会在百忙中让自己赶上。她又有一双巧手,一切衣服及手工艺,只要她看到,就会研究明白,照做一件,而且青出于蓝。父亲的衬衫和西装、我们的大衣,她都可以亲手缝制。那时刚刚流行的毛线衣裤,她也立刻学会,打得又快又好。繁忙的家事从未使她蓬头粗服。就连她最后因难产,打麻醉伤了神经,得了半身不遂、动作不便的时候,也从未见她有一天不是梳洗得整整齐齐(只是她实在没有机会穿她那些做客用的时装。她去世之后,箱子中留下的新衣全未上身,各式新鞋也都干干净净)。她又会做菜,各式各样,南北口味,她都做来轻松愉快。在那材料来源并不很容易的镇上,她都能别出心裁,找到代用品,做得精彩非常。我上了初中以后,一直住校,也一直都吃着由母亲千方百计托人带来的栗子鸡、腐乳肉或糟鱼。
可是,或许就因为母亲是位太好的家庭主妇,而我天性中却太缺少这方面的细胞,所以,母亲总觉得教不好我做家事,是一种失败;而我也因为太怕她在家事方面对我的要求,而经常设法逃避。
好在我一上初中,也就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母亲非常舍不得我,甚至当我因为想家,而坐火车逃学回来的时候,她也不责备我,而还要劝父亲,让我不要去读中学了,说:“镇上没有中学有什么关系?”“女孩子何必非读那么多书不可?”幸亏父亲比较理智,坚持让我“渡过难关”,以后果然生活境界豁然开朗,不再想家,而接近了广大的天地,发现了属于我的世界。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我不再有机会受到母亲的“女教”。我现在能够做几样普通菜,会缝一些衣裳,而且速度很快,产品不差,是靠着12岁以前,在母亲的严格督导下练出来的“幼功”。偶尔以会打旧式中国纽襻傲视同年女友,并且也略会料理家务,不致因佣人难找、求救无门而苦恼。
我自认不是不会理家,但这在我,始终只是责任,而非乐趣。
我的乐趣在家之外。
对大自然的熟悉与爱好,是来自父亲的遗传和引导。他自己爱田园、爱风景、爱旅行,因此,把这些和子女们分享。我对人生世相的想象力也得自父亲的熏陶。每天晚上,他必定在我们三个人的床前,讲一连串的故事。他有非常好的口才,讲起故事来,生动感人,使我们百听不厌。
因此,多年以来,父亲在我记忆中,代表着一份人生的理想和对天地宇宙的欣赏与探索的感情;母亲在我记忆中,起先是代表着一种现实生活的烦琐与压力,后来,则是代表着一大片无可避免的、身为女人的悲哀。
这一大片无可避免的、身为女人的悲哀,在我年纪越大、阅事越多之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觉得对母亲歉疚,也越来越不敢下笔写母亲。因为我在记忆中的母亲的影像上,渐渐看到了我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终于也成了一个看似劳而无功的母亲。
母亲的任务使她关心琐碎小事。
母亲的任务使她细算收支。
母亲的任务使她来不及高雅而只能“庸俗”。
母亲的任务使她不能好好地跟上时代。
当母亲在厨房又洗、又切、又烧、又炒的时候,父亲可以很“高雅”地带着孩子去郊游;
当母亲在卧室哄着弟弟、喂着妹妹的时候,父亲可以“很有学问”地和已渐成长的孩子们谈古论今;
当母亲忙着洒扫擦洗、买菜、缝补,来不及穿用自己爱好的时样新装,或根本舍不得去买自己的时样新装时,父亲可以有理由为了工作或事业,必须穿戴整齐,使孩子们心目中的母亲越来越旧式,越来越配不上父亲;
当母亲因终日闷在家中,没有讲话的对象,而不得不对好不容易下班回来的丈夫滔滔不绝的时候,父亲或孩子有理由嫌她唠叨,也有理由窃笑她的见识浅陋;
当母亲习惯了量入为出,为父亲当年微薄的薪水、捉襟见肘的生活而处处困难,即使日后经济情况好转,也舍不得多花一文钱的时候,父亲和孩子们有理由骂她“小气”;
当母亲把青春与中年一股脑儿奉献给丈夫和子女之后,红颜老去,她在子女的记忆中,只是个操劳的母亲,没有风采;如今更是白发皤皤,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时代。子女们高唱代沟,觉得母亲对他们无助。父亲在手头宽裕之余,未免会对外面的“少女”生羡,深悔自己结婚太早,失去了追求妙龄新女性的资格。
子女们如果有成就,父亲的赞赏最能合乎时宜,而使子女觉得“还是父亲高级”。而母亲的赞赏,或许只是:“如今你们居然都会赚钱,妈妈何时可以享福?”而使子女大为“不齿”,认为“怎么这般现实?实在过分俗气!”
我曾在文章中谈自己有个足以夸耀的健康的身体,说我“只有抗病力,而无抗药性”,因此可以单枪匹马,遨游天下。却未曾反省到,这健康的身体是来自母亲的孕育、母亲的抚养和母亲所调配的饭菜。而我如今能够在自己所爱好的工作上,略有成绩之外,也勉强拥有了这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未曾因自己的不能称职而被“中途撤换”,也仍然是拜12岁以前母亲的“家事恶补”所赐。
多数的母亲们,即使在现代,似乎也仍然是这样一类人物,做着一切幕后的功臣,付出着鲜为人知的牺牲。而她们的子女,或许终其一生,也未曾有机会来体认与反省。
爱的天空
如果你的人生是一个充满掌声与鲜花的舞台,那么幕后的功臣一定是你的母亲。或许你没有辉煌的人生,但一样是母亲支撑着你成长起来。只有母亲才会为你默默付出而从不求回报。只有母亲才乐于牺牲一切只为你的健康成长,也只有母亲能为你日夜操劳却从不埋怨……母爱应得到更深刻的理解。
雪落无痕真爱无声
◆文/龙显旖
一场平凡的雪,它给人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给我,开启了一扇通向母亲情感世界的大门,让我可以更清楚地认识母亲对于子女们的爱。
对于雪,总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为别的,只为它落下时的无声无息、极度的宽容与包容着地面上的一切,像母爱。
那年夏天,我收到了来自北方城市的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家上下就跟过年过节一样,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母亲,嘴巴一直没有合拢过,还翻出了好久未穿过的新衣服穿上,里里外外地忙开了。忙着置办酒席,宴请亲戚朋友。等这一切忙完了,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母亲又忙开了。
这次,她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连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也不看了。我虽然感到奇怪,却没想太多。直到有一次去父母房里拿点儿东西,才看见母亲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台灯下,面前放着一本编织书,而母亲则拿着已织好的半截毛衣上的织针,双手生硬而费劲儿地挑来挑去,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打几针,一会儿又拆几针。我和小妹只在小时候穿过母亲织的毛衣,离现在已有十几年了,不知母亲何以再拿起了织针,织起了毛衣。我问了一声:“妈,你在干什么?”
母亲停了一下,扬起了手中的半截黄色的毛衣,有一点儿兴奋:“看,给你打的毛衣。听说北方那边比这边冷,雪也下得早,打件毛衣给你冬天穿。”母亲叹了口气,似有一点儿感慨:“好久没打过毛衣了,有十几年了吧!想当年你们冬天穿的都是我打的毛衣,现在学都学不会了。”
我有点儿不以为然,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毛衣扔到一边,说:“现在还是夏天呢,怎么就想到冬天去了。况且,外面满大街都有羊毛衫卖呢!”母亲捡起了毛衣:“傻孩子,外面卖的没打的暖和。”我说:“那外面卖的可是纯羊毛的呢,比这暖和十倍不止,而且又好看又流行,谁还穿这古董一样的毛衣啊!”不由分说又将毛衣扔到一边,拉起母亲的手,拖着她去看电视。母亲勉强跟在后面,坐在电视机前,眼睛左顾右盼,全然没有心情看电视,一直念叨着:“打的毛衣也可以打出很多式样的……”
临走前一天,母亲又将我准备好的行李打开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已是第三遍了,确认无误后才收拾好,然后坐在一旁盯着行李,想着还有什么没带的。那目光使我不忍多看,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
带着新鲜与紧张的心情,我终于踏上了北上求学的路。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总想着外面的世界的精彩,全然没有觉察到父母眼里的那种恋恋不舍和放心不下。母亲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要自己小心啊”、“要照顾好自己啊”、“要吃饱啊”、“不要饿着啦,不要冻着啦”等等,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又飘远去了,让我觉得有一点儿烦,只以点头和“嗯”、“好”应对。等到火车启动了,看到满车厢里全都是陌生的脸时,我的心才一颤,这次是真的自己一个人了,忙去搜寻父母的影子。车窗外,父亲、母亲相扶着,盯着我所在的车厢,母亲的眼里早已是噙满了泪水。我突然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最后还是强忍住了,男儿流血不流泪,这一直是我作为男儿的一种信仰。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冲完凉后,我将要洗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床角,到第二天要穿的时候才发现它们还在原地;每天下午一下课,便冲出教室往校门外跑,这才记起此处离家已是千里;每次吃完最后一口饭,习惯性地总想点一下头,这才记起已没有了母亲的关问:“吃饱了没有?”
……
经过一段新鲜与适应,日子慢慢趋于平静,我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习惯了下课了就赶着去饭堂吃饭,习惯了自己问自己吃饱了没有。这一切,在家里都是由母亲代劳的。一想到这些,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平时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如一顿供你挑剔的饭菜,一件仍带有清香的干净衣服,都是那么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等到离家远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了,才发现母亲所给予自己的原是那么多。而平时没有发现,是它不露一点儿痕迹,还是你身处其中,习惯了从而忽视了它。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写给家里的信由频渐少,而母亲的来信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一封紧似一封地传到我的手上,如一口幽泉般,徐徐地送来甘甜的母爱滋润着我远离故乡远离父母变得脆弱的心。母亲在信中始终不变的话题是:“这几天的温度是17~19度,会有大雨下,别忘了带伞,当心感冒。”“这几天的温度是18~21度,会出太阳,别忘了晒晒被子……”母亲的家书就像是一个准确温度计般,测量着我周围的一切。可以想象,母亲现在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就是天气预报了吧!每天7点30分,《新闻联播》一完,母亲就会停下手中正在洗的碗或衣服,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倾听我所处的城市的天气变化,恨不能自己就变成了控制天气的雷公电母,给我以一生的风和日丽、晴天碧日吧?然后她又会逼着父亲拿出那张看了无数遍的中国地图,仔细地按图索骥,找出我所处的城市的地理位置,默默凝视这个容纳着自己的儿子的地方。
当母亲信中的温度慢慢降到了四五度的时候,我才蓦然发觉,这个秋天已经过完了。老天爷总是阴沉着脸,丢失了先前的热情。母亲在信中写道:“冬天到了,多穿点儿衣服,有空再去买几件厚点儿的外套,不要怕去逛街……要不我给你买了寄过去吧?”母亲仍记得我最怕的就是去逛街,所以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母亲帮着去买的。
我回信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买的。”而我要买的那些衣服,在我把所有的厚衣服都加在身上仍能感觉出寒意时,仍没有买回来,只有躲在厚厚的被窝中才能感觉到一种踏实的温暖。想起母亲来,才发觉她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这床棉被是家里最厚的一床,当初我不肯带,是母亲硬逼着我带来的,理由是外面卖的没有家里的暖和。到现在我终于知道家里的任何东西都要比外面的好,真的。
天空低沉得似乎触手可及,北风呼啸着发出狂妄的吼声,目空一切。我躲在被窝中窃笑:是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跟你抗衡,但是我有母亲准备的棉被,有母亲的爱,已足够藐视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过通告栏,顺便看了一下,有我的信和一个包裹,是母亲寄来的。会是什么呢?我猜测着。领回来了拿到宿舍一打开,一件黄色的毛衣膨胀着露了出来……是今年夏天母亲打的那一件。“龙儿,这几天天气预报说你们那里可能会下雪,要多穿点儿衣服。这件毛衣这两天打好的,冷时就穿上吧!”我一把抓起毛衣,掌心里一团柔柔的、暖暖的,仿佛又看到了母亲默默地坐在台灯下,前面放着编织书,认认真真地用生硬的针法,把一颗爱心融于一条细细的、长长的毛线,绕上千丝万缕的思念,一针一针织就了这件曲曲绕绕的毛衣。穿在儿子身上,却是母亲的一颗心啊!蓦地想起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念叨着,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在我要走的时候想起为我打一件毛衣,而我呢?却将母亲的一份爱子之情,扔到了一旁。不禁感从中来,反问自己:我将如何去报答母亲的恩情呢?感觉着远方母亲的爱,喉间忽然一紧,鼻子一酸,一股暖流从脸上划过,又流入了心里。那句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信仰被我抛诸脑后,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昨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无声无息,覆盖了一切,充斥着每个人的眼睛。一场平凡的雪,却又是不平凡的。它给人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给我,开启了一扇通向母亲情感世界的大门,让我可以更清楚地认识母亲对于子女们的爱。
我将母亲织的毛衣穿在了最外面,此刻,心里已没有了一丝寒意。
爱的天空
母亲给予我们的有多少,有多重?成长中,载不动的,是母亲的爱!寸草之心又岂能报得了三春晖呢?哪怕是你用尽一生都回报不了这如山的恩情。可是,我们珍视无声的母爱了吗?是否因为过于习惯而将其忽视?从此刻起,让我们开启一扇通向母亲情感世界的大门吧。
一生的职业
◆文/崔浩
其实对于一个母亲来讲,任何工作都只是暂时的和外在的,只有一样工作是一生的职业,那就是爱孩子胜过爱自己。
未结婚前,她就是一名成功的律师,接连打赢过几场高难度的官司,一时之间声名鹊起,成为远近闻名的女强人。
正当事业如日中天时,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丈夫很支持她的事业,她也理解丈夫的心情,第二年她就为丈夫生了一个儿子。虽然因此影响了事业上的进步,但一家人的亲情是其他任何东西无法换来的。她很满足,无怨无悔。
后来她又接过几场大手笔的官司,又一次创造了事业上的辉煌。有人预言,照此下去,不出5年她将成为国内众多知名律师中最杰出的一位女性。所有的人都相信这一点,并且认为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没有人能预料到命运的难题会何时出现。儿子3岁那年,不幸患上了一种无法治愈且需要有人终生服侍的怪病。身为母亲的她悲伤难忍,放弃一切公事回家照看儿子。她带领儿子四处求医问药,渴望着奇迹的出现。一年过去了,所有的大中医院和专家教授们都爱莫能助地摇头。他们的结论一致:“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只能寄希望于精心照料,用无微不至的爱和关怀来创造奇迹。”
许多人劝她放弃治疗,重新去当律师打官司,所挣的钱一定能够养活儿子和购买他所需要的一切。她坚决地摇头:“儿子需要的不是钱,是母亲的爱和母爱陪伴他的时间,既然我把他带到人间,我就应该为他的一生一世负责。”她从此再没有接过一场官司,完完全全地成了家庭妇女,仍然陪儿子四处奔忙,仍然寸步不离儿子周围,一切都要靠自己动手。就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律师很快转变了角色,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母亲,一名标准的妻子。丈夫想代替她,她不肯;同行劝她出山,她不肯。许多人都替她惋惜,当年许多与她相去甚远的律师都成就了自己的荣耀,而她居然甘心舍弃一切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而屈身于一个根本没有希望的儿子身上。
她不为众人的议论所动,也不为众人的不解作解释。许多年过去了,人们早已忘记了她当年曾是一名声震一时的律师。而她的儿子,克服了医学的极限,超越了死亡的关卡,顽强地长成了一名男子汉,并且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儿子立志要成为一名名医生,用自己的成就来弥补母亲当年的遗憾。
许多以前的同事来看她,都戴着这样或那样闪烁光环的帽子。她一无所有地坐在他们中间。又有人说出替她可惜的话来,她笑了,伸出双手说:“我的双手都攥满了幸福,只是你们都没有看到罢了。世间最宝贵的是生命,我用一生的精力塑造了一个新生命,我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自豪。其实对于一个母亲来讲,任何工作都只是暂时的和外在的,只有一样工作是一生的职业,那就是爱孩子胜过爱自己。我始终明白这一点,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名律师或者别的什么。”
其实不仅仅一个母亲如此,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在人世间,爱,也只有爱,可以成为一个人一生中唯一的可以从事一生的职业。
爱的天空
母爱是黑暗中一团熊熊的烈火,照亮了孩子的整个生命;母亲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可以克服医学的极限,超越死亡的关卡。一位有自己的事业,有辉煌前程的母亲,不惜抛弃名与利,将照顾儿子视为自己一生的责任与职业。多么伟大的母爱啊!你看明白了吗?母亲爱孩子总胜过爱自己!
母爱无言
◆文/佚名
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仁儿,包含着千言万语。儿子“扑通”一声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
听说过两个有关母亲的故事。
一个故事发生在一位游子与母亲之间。游子探亲期满离开故乡,母亲送他去车站。在车站,儿子旅行袋的带子突然被挤断了。眼看就要到发车时间,母亲急忙从身上解下裤腰带,把儿子的旅行包扎好。解裤腰带时,由于心急又用力,她把脸都涨红了。儿子问母亲怎么回家呢?母亲说不要紧,慢慢走。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他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么走回几里地外的家的。
另一个故事则发生在一个犯人同母亲之间。探监的日子到了,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老母亲,经过乘坐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来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老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瓜子仁儿,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
服刑的儿子接过这堆瓜子仁儿,手开始发抖。母亲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眼。她为了千里迢迢来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仁儿放在一起,看着它们像小山一样,一点点增多,她却没有舍得自己吃一粒。10多斤瓜子嗑亮了许多个夜晚。
服刑的儿子垂着头,作为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是奉养母亲的时候,他却不能。在所有探监人当中,他母亲衣着是最褴褛的。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仁儿,包含着千言万语。儿子“扑通”一声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
爱的天空
有些爱,不需要用言语去表达;有些爱,只需要用心去感受,那就是母爱。巴尔扎克曾说:“母亲的心是一个深渊,在它的最深处你总会得到宽恕。”是啊,子尚且不嫌母丑,作为母亲的又怎么会嫌弃自己那块心头肉呢?愿母亲的爱可以让每一个徘徊在十字路口的孩子迷途知返,愿这些孩子可以感受到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
◆文/陈江平
我心里不住地发誓:我一定要让母亲出去旅游,直到她游得再也不想游了为止。我一定要让母亲过上一个幸福的晚年!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朴实。她比所有普通人更普通、更平凡,就像一滴雨、一片雪、一粒灰尘,渗进泥土里,飘在空气中,看不见,不会引人注意。人啊,总是容易把眼睛盯在别处,而忽视眼前的、身边的,于是,便也容易失去弥足珍贵的。希望我的觉醒不会太晚。
母亲家姐妹多,所以她没机会读书。正因为母亲没文化,所以把许多牺牲当成了“理所当然”。有时,“理所当然”得让人心疼,甚至可以说母亲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一种“牺牲”。
我们家除了母亲,谁都出去旅游过。每次全家出游,母亲都会一个人留在家里,有时我随口说:“妈,一起去吧!”母亲就会说:“我不去。我走了猪怎么办?没人看家……去吧!你们快去!”听母亲这么说,我们就心安理得地扔下母亲,出去观光去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们居然把这当成了习惯。
1998年夏天,长江发洪水,我们家门外就是长江的支流岷江。由于我们居住在岷江的冲积平原上,四面环水,很容易遭水灾。那几天,天总是阴沉沉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电视台每天都在报道新淹没的城市,我们平原上人心惶惶,许多人开始转移贵重物品。我们家也不例外,父亲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搬到了河对岸幺叔家,并且每晚都带着我们去幺叔家过夜。当然,除了母亲。
那天,我们又去了幺叔家。我站在幺叔六楼的阳台上,俯视整个平原,温柔的岷江异常平静地流淌着,很慈祥,就像母亲。突然,天上乌云滚滚,好像天空随时会垮下来,风从四面八方横冲过来,打在雨棚上哗哗地响。父亲说,今晚可能有大雨。远远的,我看着我们家,那河与家之间有几百米距离,现在看去只有几厘米,多么脆弱和不堪一击的几厘米啊!而我的母亲此刻就在那里。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害怕,我怕岷江失去温柔,怕明天起来家会成为一片汪洋,更怕再也看不见母亲。凭什么我们怕死,母亲就该不怕,是我们的命比母亲金贵吗?
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像是被风吹得急遽旋转的风车。风越来越大,我便越发不安心。
我拗着要回去。父亲不可理解地说,天快黑了,也快下雨了,叫我明天和他们一起回去。我不听,硬是冲下了楼,让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
河边的渡船已经下班了,天乌得厉害,风里夹着几滴水珠打在脸上,更像打在心里。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冷,冷进骨髓,冷进血液,冷进每一个细胞,以至我的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我慌得厉害,迫不及待地花高价跳上了一艘小渔船。
过了河,雨已绵绵不断地打将下来,我抱着头一路飞快朝家中奔去。当我敲响房门时,听见母亲叫了声:“谁呀?”我应道:“是我。”屋里没开灯,只听见拖鞋着地的声音,然后看见母亲掀开窗帘的一角,露出惊疑惶恐的脸,仔细瞧瞧外面,认准确实是我,才慌忙将门打开。这时,我发现门被一根粗大的木头死死顶着。这一刻,我终于没忍住,眼泪和头发上滴下来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与其说这根粗大木头顶在门上,还不如说顶在我心里,这一顶就再也无法抹去。我知道,她怕。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吃,不是穿,不是钱,不是失去生命……是孤独,是无依无靠的恐惧。而这样的孤独与恐惧母亲不知道独自面对了多少次,面对母亲,我充满了内疚与惭愧。
爸爸再叫我一起去幺叔家过夜时,我怎么也不去,叫急了,我就说:“那我妈呢?”只要有母亲在,小屋就会充满温暖、充满祥和,任那雨横风狂我也不怕。有好几次,我听见母亲无比骄傲地对邻居说:“我家江平最心疼我,这孩子有心哩!”母亲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上了大学,离家更远了,远得母亲连想也不敢想。母亲打电话来说,想我了,想听听我的声音。我问:“爸呢?”母亲说:“你幺叔请客,都去吃饭了。”我鼻子有些发酸,说:“你怎么不去?”母亲理所当然地说:“我走了,没人看家……”母亲察觉出我的异样,尽量使语气显得无所谓:“也没什么好吃的,那些东西我都吃过……”我冲进卫生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泪流满面,索性用脚把卫生间的门抵住,小声地哭起来。我不想惊动同学,我要独自表达我无限的伤心、委屈,和儿童一样的软弱。
我心里不住发誓:我一定要让母亲出去旅游,直到她游得再也不想游了为止。我一定要让母亲过上一个幸福的晚年!
爱的天空
世间为我们付出最多的是母亲,而经常被忽略的往往也是母亲。母亲为了保护一个家,危险当前,总会默默地挡在最前边,露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但是谁能真正理解她内心的孤独与恐惧?今天,母亲为我们的成长而牺牲,明天,愿我们都能让母亲度过一个安乐的晚年,还母亲一颗孝子之心。
住在母亲的掌心
◆文/查一路
当儿子对一切都粗枝大叶掉以轻心时,母亲的心,却像敏感的雷达,小心地捕捉着一切可能对儿子构成伤害的蛛丝马迹,母爱无微不至。
一
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了半天。母亲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三十几年了,母亲不怎么看日历,儿子的生日却一次不落地记得。小时候,日子过得再怎么艰难,母亲到了这时总给我煮两个鸡蛋。而且,母亲把手从繁忙的家务中解放出来,长时间放在我的头顶,让我周身流遍慈爱。
儿子回家了,我问儿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儿子说,今天星期五,明天不用上学了。妻子回家我问妻子,妻子说,今天18号,好像还是星期五,有《同一首歌》。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他们怎会记得?儿子的生日只有母亲记得。因为几十年前的那个寻常日子,一个生命的诞生,对其他人无足轻重,无关痛痒;而对一位母亲来说,却是惊天动地的。
二
母亲犹豫了好长时间,她有些急切,又有些迟疑。终于,她拿出了一块玻璃。我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母亲说,把它放在你的电脑前面,兴许能遮挡辐射。这是一块普通的窗户玻璃,不普通的是,边角已被母亲用砂轮磨得光滑如水。我这才回想起,一段时间以来,母亲不断向我打听有关电脑辐射的知识。
我日夜坐在电脑前写作。母亲不知从何处听说,电脑辐射对人体有伤害。“伤害”被紧张和担忧无限夸大,而她又一直认为她的儿子是何等的粗心大意。能想象出,多少个不眠之夜,母亲冥思苦想,才想出了这个“高招”。当儿子对一切都粗枝大叶掉以轻心时,母亲的心,却像敏感的雷达,小心地捕捉着一切可能对儿子构成伤害的蛛丝马迹,母爱无微不至。
三
我还能忆起去年冬天的情景。每次去看望母亲,她都会整上一桌子好吃的。她静静地坐在桌边,还希望能看到儿子昔日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是,我现在的食量不能让母亲满意。母亲念叨着,那么动脑筋,吃这点儿怎么成啊?后来几次去,就发现阳台上放了几口大缸,缸里是专门为我制作的泡菜,我边吃边赞美泡菜,重新做出狼吞虎咽的样子。
母亲终于满意了。每次她用一只很大的玻璃瓶装好泡菜让我带回来。坐在车上,我把泡菜瓶放在掌心,脑海里想象着白发的母亲,是怎样快乐地在几口大缸之间围绕穿行。在那个寒冷的季节,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的玻璃瓶母亲都用一块毛巾包好,外面再套上网兜,让我的手掌时时感到温暖。车子载着我离家几百里。我在外漂泊,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可是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手中的泡菜,仍然住在母亲的掌心。
爱的天空
老舍先生在《我的母亲》中说过:“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儿孩子气。”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于是她总是费尽心思,为子女做一些琐屑的、常被我们的粗心所忽略的事。哪怕我们已老大不小,但依然能沐浴母爱的甘露,永远住在母亲的掌心。
买鞋
◆文/佚名
母亲看到给她买了双新鞋,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她不是因为百了一双新鞋,而是因为儿子的这一份孝心。
印象中,母亲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有忙不完的活,干不完的事:犁田垦山,浇地种菜,洗衣做饭,挑水喂猪;农闲时,还要做小工,当建筑工,干一般只有成年男子才干的重体力活。母亲任劳任怨,艰辛地供着我上学。看到母亲劳累的身影,我疼在心上,然而又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刻苦学习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每到冬天,母亲的脚都会因生冻疮而走不了路,但母亲却总不肯为自己置办一双新棉鞋,穿的都是小姨给的旧鞋子。一直想为母亲买一双新鞋,于是在我第一次离家千里到异地求学时,我暗下决心,年底回家时,一定为母亲买一双新鞋。
一学期的省吃俭用,再加上微薄的稿费,终于,我凑足了买双像样点儿的皮鞋的钱。期末考试一结束,我便来到了一家鞋店。店主是一位中年妇女。说明了来意,店主问我要多大鞋号的鞋,我顿时哑然了,在家时根本没有注意过母亲的鞋码。最后只得把母亲的大致身高告诉店主,她帮我挑了一双价格和款式都合我意的鞋。临走时,我还是不放心:“这鞋会不会小?”女店主大声说:“放心啦,即使再高几厘米的人也能穿!”回到家里,母亲看到给她买了双新鞋,喜悦之情顿时溢于言表。她不是因为有了一双新鞋,而是因为儿子的这一份孝心。
母亲拿了鞋试穿起来,但怎么穿也穿不进去,我的心顿时凉了起来。唉!不仅白搭了那些钱,还让母亲空欢喜了一场。倒不是店主欺骗了我,而是母亲由于长期劳作,脚掌宽且厚,很多地方还开了裂,这些哪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城里人所能料想到的。
母亲若有所思,满脸愧疚,似乎觉得很对不起我。后来她又高兴起来,喃喃说:“我自从嫁到这里后,从来没有给你外婆买双鞋,这鞋合她脚,正好给她送去。”第二天,吃过早饭,母亲就兴冲冲地拎着鞋到外婆家去了,那模样比她自己穿了还高兴一百倍。
爱的天空
母亲穿几号鞋?母亲几号生日?母亲节又是哪一天?关于这些问题,大概好多你都还不知道吧。因为母亲在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从未提及自己的生日,母亲在给你挑衣服时从没想过自己身上的那件已残旧不堪,甚至母亲望着你的成长乐得忘了自己的艰辛。我们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呢?“母亲对我的爱之伟大让我不得不用我的努力工作去验证这种爱是值得的”。
母亲是完美的
◆文/[以色列]安特耳·莱曼
当我逐寸长高,在学校拿到好成绩时,我知道自己可以比其他人做得更好。因为我既然有幸成为母亲的女儿,凡事皆有可能。
20世纪60年代,看电影是以色列人的一大消遣。小孩子常由大人领了去看电影,我亦如此。那时电影放到一半,都会中场休息,于是小孩排队去买爆米花,大人们则结伴上洗手间。然而,我母亲的与众不同却让我有些难堪。她自影片中学得重要“课程”,回家后,她取下起居室的窗帘布,为自己和我缝制成漂亮的衣裙。
《乱世佳人》中的郝思嘉凭一袭天鹅绒窗帘改装的裙子出尽风头,但我的命运却与她不大一样。我们居住的楼里有一个露台,小孩们常穿过露台去彼此家中串门,所以大家都知道我的衣服是由窗帘布改缝的。
“现在你有新衣服了,你妈妈是不是打算把你的旧衣服挂起来当窗帘呢?”雅各布常这样问我。
好几次我回到家中,身上都带着打架的痕迹。我声称自己揍了一个男孩,因为我知道母亲会赞赏此类举动,她满脑袋浪漫的想法。我身着新衣,艰难度日,但她似乎很为我们的新装感到骄傲。我不忍拒绝她的礼物。让人如何拒绝呢?她说我是她打扮得最漂亮的公主。
家里的生意从不见好转。母亲发现邻居们欣赏她的创作之后,于是另有了打算。不久,许多人家的客厅里都不见了窗帘布,取而代之的是草编的百叶窗。女人们拿了窗帘布来找母亲。母亲则邀请“夫人们”(她是如此称呼她们的)来家中吃茶点,与她们随意交谈。作为文学教授和舞蹈家的独生女儿,她继承了父母的才华,略施魅力就征服了周围的人。等到客人们完全轻松自在的时候,母亲会适时报上缝衣的价格,她们自然已经无力抗拒了。
为讨母亲欢心,我只需把我做过的每件事都做好。6岁那年,我决定自己的理想是加入马戏团,于是母亲让我每天都训练。我将床垫放在露台上,翻滚跳跃,以手或头撑地倒立,努力吸引观众。小孩们不再嘲笑我,有些还加入了练习的行列。母亲的小生意使我们维持着不算艰辛的生活,我也得以全心投入未来的“事业”。
大约一个月后,“马戏团”成员们已攒起足够的自信,决定公演。那个下午,阳光灿烂,街坊的母亲们和几个失业在家的父亲购票入场。我们声称收入将用于慈善事业。基于我们大部分家庭都靠各种名目的救济金生活,因此这话倒也一点儿不假。
下午4点,演出正式开始。我们演得不错,扮演了小丑,搭了金字塔形的人墙,倒立着行走,又表演了牵线木偶。观众十分讶异,不时报以尖叫和掌声。我抬头望见母亲在观众中微笑,用她优雅的双手鼓掌,一如平日的迷人。
晚饭时分,人群散去。母亲坐在木桌旁,让我也坐过去。我猜想她要与我说一番严肃的话了。
“宝贝,”她说,“马戏团是你的主意吗?”
“是呀。”
“其他人加入以前,你就练了很长时间了吗?”
“可能有一个星期吧。”
“那也够长了。”她说,“你觉得自己是最棒的演员和最滑稽的小丑吗?”
我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荣誉,于是拼命点头。
但母亲的话却令我意外:“那么,为什么你不是场上的明星呢?为什么我要努力寻找才能在人群中看到你呢?”
我愣住了。我从未这般想过。表演马戏让我如此快乐,我并无其他奢望。
“妈妈,我只觉得很好玩。”
“好玩!”她模仿我的腔调,“只图好玩,你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这番话我已听过多次,也许它并未在我身上引起母亲期望的反应。那是因为我知道母亲会一直在我身旁。她漂亮、聪明且坚强,会一直庇护我。毕竟,我只是个胖乎乎的整日为数学担心的小丫头。
有时我会回想起母亲对我的种种告诫。那场马戏表演之后的好些年里,我试图了解她的那些想法。当我逐寸长高,在学校拿到好成绩时,我知道自己可以比其他人做得更好。因为我既然有幸成为母亲的女儿,凡事皆有可能。
正因为如此,母亲病倒的时候,我完全吓呆了。那年我刚14岁。她拒绝去医院,说自己比医生懂得更多。3个月后,母亲过世。这3个月中,她重复曾教过我的每一件事,不时补充新的想法。我坐在床侧,看她躺在身边,骨瘦如柴,心中的恐惧如丝袜上的小洞,日渐扩大。但她坚持着,直到觉得没有她我也能活下去。
然后她吻去我的眼泪,说她相信我,接着闭眼,松手……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时间表来进行的。
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里,母亲是完美的。
爱的天空
母亲是我们最伟大的老师,她用世间最简朴的语言来教导我们,用最真实的行动来影响我们。但“母亲不是赖以依靠的人,而是使依靠成为不必要的人。”万一母亲回了天堂,她唯一的心愿是我们学会独立,并为我们留下一份完美的爱,足以影响我们整个人生。
爱的氛围
◆文/刘晓婷
我永远都不想有自己的孤独和秘密,甚至在我能够独立之时,也不想离开母亲爱的约束,因为我已习惯了在母爱的氛围中长大。
不知是我们母女第几次吵架了,起因是我说了一句不尊重她的话。我的任性注定我不会向她道歉。母亲一气之下,撇下一句“你不再是我的女儿”,就匆匆上班了,只有我留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
稀薄的阳光弥散在屋里,柔情的音乐流泻着曾经的忧伤。煮着咖啡,却不小心煮沸了心中的苦,想去找她留在橱柜里的糖,匆忙间碰翻了盛满记忆的碗。那是我小时用过的碗。捧着它的碎片,泛黄的色彩中涂抹了母亲对我所有的爱。这不由掀起了心底尘封的情感,瞬间湿润了我的眼眶。
不知不觉的我长大了,习惯了她身边的一切,习惯了清晨起来时,她那淡淡的微笑;习惯了她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习惯了上学前她一次又一次的叮咛;习惯了天凉时,她温馨地问寒;习惯了走路时,她牵我手时的温暖;习惯了睡觉时,她为我盖被的慈爱;习惯了生病时,她絮絮暖人的爱语;习惯了星辰满天,她陪我数着繁星;习惯了在她温柔的歌声中沉睡;甚至习惯了登高失足时,本能地依靠她温暖的臂膀。母亲总带给我种种动心的感觉,如“吹面不寒杨柳风”,如“沾衣欲湿杏花雨”,如久旱过后的甘霖,如森林浸染过的清新,那感觉常常萦绕在我的心中永不消散,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刻骨铭心。这是母亲赐予女儿最真挚的爱,温柔、清甜、清澈。
尽管岁月沉淀下来的只是一些尘封的感情,尽管母亲从未想到回报,然而在日子一天天的到来,又一天天的逝去中,母亲为我倾注了多少心血,而我带给母亲的是丝丝难堪和心碎。如今把她气走了,我才渐渐醒悟,原来我离不开她。人总是矛盾的,拥有时不懂得爱护,到了分离时才知道后悔。
雨倾盆直下,我呆呆地望着玻璃窗上滚落的雨珠,仿佛感觉到雨不仅在窗外下着,也在我的心里下着,重重地敲打着我深感内疚的心。
电话铃响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接了电话,那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你那里下雨了吗?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这时,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感到手中的电话是那样的炽热,母亲的每句话,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只言片语中蕴含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爱。亲情通过细细的电话线,悄悄地蔓延。
记得母亲说过,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不会恨自己的孩子,即使儿女再不懂他们的心。是的,世界上没有不爱儿女的父母,他们的爱包容了一切,而且这从母亲身上得到了证实。
直到这一天,我永远都不想有自己的孤独和秘密,甚至在我能够独立之时,也不想离开母亲爱的约束,因为我已习惯了在母爱的氛围中长大。
爱的天空
世上没有不爱儿女的母亲,并且慈母爱子,非为报也。但慈母之爱,应当得到理解。母亲不会把爱挂在嘴边,而一份早餐,一句唠叨,一件毛衣……点点滴滴都是母亲的爱,我们的生活就是母亲用爱汇成的一条河流。请你务必收起你的任性与不懂事,千万不要伤了一颗爱你的心。
感谢
◆文/袁海学
父母对于儿女的爱怜,天荒地老,难以割舍,情深似海。而我对于母亲呢?
那天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母亲将早已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饥肠辘辘的我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在一旁玩耍的女儿却走了过来,大声对我说:“爸爸,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微笑着问道。我不知道这个5岁小女孩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你刚才忘了向奶奶说谢谢。老师说了,得到了别人的帮助不说谢谢是没有礼貌的表现,不是好孩子。”女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柔婉,但神情严肃,仿佛是一个在课堂上人情练达、洞察敏锐的老师;而我,是她年幼无知的学生。
说完这些话,她不依不饶,拉起我的手走向厨房。此时,母亲正在案头忙着洗刷碗筷。这时,我突然发现,母亲已是一个需要我们关心的老人了。
母亲是一个农民,一生都在田野劳作,含辛茹苦养育了我。我长大成人了,有了工作,有了孩子,生活幸福美满,而母亲却渐渐老去,霜染白发,腰身佝偻。甚至,在我已为人父时,母亲依然待我如孩子,关爱有加,关心我的工作、身体和生活。对于母亲的呵护问询,我却时常敷衍了事,以至厌倦,视做多余,而母亲依然如故。记得是一次朋友聚会,夜半归来,母亲房间依然亮着灯,直到我睡下,母亲才关了灯。
父母对于儿女的爱怜,天荒地老,难以割舍,情深似海。而我对于母亲呢?我甚至不知道母亲的生日,没有陪她拉拉家常、看看电视;没有陪她散步、逛商场;没有关心过她的冷暖、吃喝,关心过她的身体。就连对于朋友同事甚至一个陌生人可以说的谢谢都忽略了。
想到这些,一份愧疚悄悄爬上心头。
“妈妈,谢谢你!”我说。
“啊?!傻孩子,还跟妈说这些干啥。”说完,母亲又自顾自地忙去了。
但是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她最快乐、也最幸福的一天。
爱的天空
如果你也有给你的母亲说一声“谢谢”的想法,那么不如换一种方式,让这些语言化为实实在在的行动吧。母子之间需要的是理解而非一句“谢谢”。作为儿女,若能体谅母亲的一片苦心,多给母亲一点儿关爱,那么,一颗年老孤独的心就能得到被呵护的温暖,这胜过一千一万句的感谢之辞。
听到花开的声音
◆文/佚名
院子里金灿灿的迎春花儿正劈里啪啦地绽放,枝头花儿正闹,春意正浓。此刻,我分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这花绽放在我心灵深处,金灿灿的,热烈而深沉,那是母爱的花朵。
一直以为,母亲是不爱我的。
曾听姑姑、婶婶们说过,母亲生下我后,打算送人的。在姥姥的反对下,才未能如愿。原来,我是母亲要抛弃的孩子啊?从此心里留下了一个又冷又硬的疙瘩,留下了一个越来越紧的结,留下了一块越来越大的阴影;因此,有点儿自卑,有点儿孤单,有点儿倔强,有点儿偏激。
母亲要剪掉我的小辫子,我死活不肯,抱着头哭个没完。她只好剪掉两个姐姐的。每天早晨早早起来,急急忙忙给我扎辫子,再紧紧张张去生产队劳动。母亲要我穿姐姐的鞋子、衣物,我偏偏不干,我宁可穿着破衣服,光着脚丫子走来走去。她只好叹口气,连夜给我做新鞋新衣。母亲给我们姊妹四个每人做了一个粗布书包,我偏偏把粗布书包用竹竿挑着扔到房顶上去。因为我喜欢小伙伴那军绿色的体面书包,那上面红色的“为人民服务”的字多好看啊。母亲只好借口我考了100分,单独给我买了一个。跟姐姐、弟弟争东西、打架,我绝不让步;即使我错了,也要狠狠地哭,大声地嚎,不依不饶:
不止一次听到母亲对别人说:“我这三丫头犟得像头毛驴。”
哼,毛驴就毛驴,反正我是你打算扔掉的。
果然,母亲对婶婶们说:“唉,早知道这丫头性子这么硬,真应该早早送了人!”
一次,村里来了算卦先生,母亲问:“我这三丫头犟得要命,你算算咋回事?”算命先生看看我说:“你这丫头眉毛又浓又黑,手拿筷子又后又远,将来嫁得远。”母亲赶紧说:“远了好,远了好,省得我操心。”我转身就跑远了,躲在柴火堆后生了一天闷气。
分田到户后,母亲一个人耕种9亩地。大姐、二姐上中学,我和弟弟读小学。父亲常年奔波在外,天南地北地搞铁路建设,难得回次家。一次,舅舅心疼母亲,说:“女娃娃好歹是人家的,认几个字就行了,让三丫头回来给你帮把手吧。”母亲说:“唉,这丫头虽然性子不好,但读书还心明眼亮。”我心里一动,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狠狠地瞪了舅舅一眼。
母亲的这句话,鼓舞着我暗暗用功,直至考上了省城的中专。
终于要离开母亲了,终于要走得远远的,母亲该如愿了吧?
四年读书期间,母亲曾歪歪扭扭地给我写过很多信,寄过多次钱,每次都是吃饱、穿暖、好好学习之类。我每次都心安理得地取了钱,好像只回过一封信。长期对母亲的疏远和隔阂,我已经不会跟母亲融洽地交流,甚至习惯了冷漠和孤独。
工作后,曾经学了一点儿简单的理发技术,先后帮姑姑、婶婶好多亲友理过发,但从未帮母亲理发。一次帮姨妈理发,姨妈悄悄问我:“小三啊,你对姑姑、姨姨都很好,怎么跟你妈就没话说,后娘似的?”一句话勾起了我的眼泪,第一次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疙瘩亮了出来。
姨妈惊讶万分:“你这是天大的误会你妈了呀。生你的时候:是困难时期,你刚生下时像小猫似的,你妈妈一滴奶水也没有,又买不起奶粉,你哇哇地哭,你妈才想将你送人求个活命的。可后来还是舍不得,靠小米粥才养活了你啊!你说你妈盼望你嫁得远远的,那只是一时气话。你妈后来还求算命先生替你想想办法,说你这么犟,嫁得远了,万一受人欺负,她不放心呢。”
哦,原来如此,原来……
一直以来,我只是耿耿于怀母亲曾经未遂的抛弃;只是自私地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只是用一双冷漠的眼看待母亲深沉的爱;只是用一肚子误解、怨气来给母亲制造麻烦,给自己制造灰暗。
我,我试着拨开对母亲的偏见;试着认真地看待母亲。
我想起了我掉进池塘里,是她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把我救起。我一脚踩在锄头上,是她奋不顾身地背上我徒步20里赶到县城求医。她曾在烈日暴晒下的麦田里挥汗如雨,也曾累得在白花花的棉花树下酣然入睡。她在绿茵茵的苞谷地里风风火火地穿行,在开满槐花的院子里麻利地洗衣做饭。她曾在深夜里不知疲倦地纺线织布,也曾在阳光下骄傲欣喜地翻晒成卷成卷亲手织的粗布。她曾拉着沉重的架子车飞快地跑,也曾挑着五颜六色的丝线细细地给我们绣有着蝴蝶的鞋垫。她曾快言快语地跟大家伙开怀说笑,也曾安静细腻地坐在灯下替我们缝衣做袄。她曾扛起上百斤的粮食健步如飞,也曾拿着我轻飘飘的录取通知书手不停颤抖,喜极而涕。她表演的秦腔《秦香莲》声情并茂,惟妙惟肖,唱段优美;还有扮演《红灯记》的李铁梅大辫子一甩,就是掌声一片。她曾当选为大队的妇联主任,站在主席台上,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洪亮地讲话,热烈的掌声围绕着她。她曾捧着劳动模范奖状,胸前别着大红花,脸上笑成一朵花。她把充沛的精力倾注在田地里,把饱满的热情操劳在生活里,只为换回我们微薄的口粮和健康的成长……
哦,我的母亲,她一直在为我们操劳着,她一直是爱我的。
第一次为母亲仔细地用心地挑选衣裳、食物、保健品,第一次渴望早点儿回到母亲身边去。推开院门,看到母亲操劳的身影,看到母亲见到我时惊喜的眼神,我心里一热,但说不出话来。我已经不习惯跟母亲交流,我已经不习惯发出有温度的声音。
我第一次拿起剪刀,帮母亲细细地理发。只是那一头曾经乌黑油亮的长发,而今已经稀疏了,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头皮……
此时,院子里金灿灿的迎春花儿正劈里啪啦地绽放,枝头花儿正闹,春意正浓。此刻,我分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这花绽放在我心灵深处,金灿灿的,热烈而深沉,那是母爱的花朵。其实,它年年都在开放,只是愚钝如我,至今才用心听到。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点儿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母爱无声,母爱如花。
爱的天空
“上帝无法降临在每一个人身边,所以造就了母亲。”母亲对我们的爱与生俱来,不附加条件,从不计较我们的回馈,总是默默地包容我们的无知和误解;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是她永远的至爱。